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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樣的雙眼(The Secret in Their Eyes)-「Te Amo」

在噩夢籠罩的歲月,我們恐懼;在噩夢消散之後,我們如何不再恐懼?


謎樣的雙眼一片從一位退休的法庭書記官Benjamín Espósito想要寫一本小說開始,除了排遣退休的閒散生活外,更是試圖以回億25年前發生的那件案子,來為自己找到當時所未能解開的答案。

本片的故事發生在1974年到2000年之間,主要的劇情是在1974年6月到1975年之間。劇情揉合了懸疑、偵探、司法、政治、愛情、友情等各種層面,是非常難得且十分精彩的好劇本、好電影。

基本上,本片以強暴殺人案引出了兩條主要故事線,一條是Ricardo Morales對亡妻Liliana Coloto的愛情和復仇執念;一條是Benjamín Espósito和Irene Hastings的曖昧情愫。Benjamín Espósito因為Irene Hastings的身分、地位、職務、教育和年齡上的差距,使得他遲遲不願、也不敢對這份感情抱持任何希望,更不敢對Irene Hastings講述內心的真實感受。在面對Ricardo Morales對亡妻的思念與復仇之中,他也從未想要把心裡的話講出來過。只是看著Ricardo Morales對亡妻如此的執著,讓他不願意就這樣讓兇手輕易地逍遙法外,即便與整個司法的黑暗與默然對上也要抓到兇手。

這兩則愛情透過兇手Isidoro Gómez的犯行而開始牽扯在一起,由一個男人去看另一個男人對他的摯愛的無盡付出,在超過25年的歲月裡始終不變。

支線一,友情。Benjamín Espósito對他那貪好杯中物的下屬Pablo Sandoval總是多方照顧,也總是很頭痛。可是,每當Benjamín Espósito面對偵辦上的困境時,Pablo Sandoval卻一直是唯一支持他的人,也總是幫助他找到答案的人。特別是在追查兇手Isidoro Gómez的行跡上,Pablo Sandoval獨到的見解給了Benjamín Espósito抓捕兇手Isidoro Gómez的希望和可能。而在最後,Pablo Sandoval更是貫徹了朋友道義與對長官的忠誠,替Benjamín Espósito阻擋了本來是會射在他身上的子彈。

支線二,司法黑暗面。阿根廷司法界不僅有著正義不張的黑暗,也有著迂腐的官僚文化。有像Benjamín Espósito這樣努力想要為被害人伸張正義的好人,也有著只為快速破案交差而隨便抓兩個外籍打工,對其屈打成招的法庭敗類Romano。而Romano更為了政治鬥爭而讓司法大旗對政治低頭,在兇手Isidoro Gómez落網一年後將其放出,讓他成為一名政治打手,專門處理右翼的叛黨。

兩段愛情故事,一段友情和司法的黑暗構成了這部曲折感人的好故事。最後,在經歷了25年之後,Benjamín Espósito看到了Ricardo Morales是如何度過這二十多年的空虛歲月,在司法不能給予他公正的審判時,Ricardo Morales自己選擇了一個由自己來完成的無期徒刑。不僅是囚禁了兇手Isidoro Gómez,與他共同度過這25年的Ricardo Morales也是一個囚犯,困在過去的日子裡,困在對亡妻的思念裡,犧牲自己的人生來完成對Isidoro Gómez的復仇。

這個殘酷的答案終於讓Benjamín Espósito驚醒,他過往的懦弱都被掃除了,他不再在乎那些身分地位、職位教育或是年齡上的問題了,他害怕的是一個人渡過的空虛人生。就如同深夜迷濛中寫下的「Temo(恐懼)」,當初不解為何會寫下,現在他知道了,就像那台古老的打字機一樣,故障A總是要在最後親手補上,恐懼(Temo)也需要他親手補上A才能完整,才能讓恐懼消失,讓恐懼成為愛,「Te Amo(我愛你)」,也才終於見到了那迷人的笑容。

但是,謎樣的雙眼的故事僅是如此而已嗎?回顧故事開始的時間點是1974年6月,在逮捕了Isidoro Gómez一年後被放出來,1975年的Isidoro Gómez出現在電視上,站在時任阿根廷總統Isabel Martínez de Perón的背後擔任護衛工作。這時候的阿根廷政府正處於混亂邊緣,阿根廷女總統Isabel Martínez de Perón以軍事專制來壓制反對派,試圖維持住她那根基不穩、經驗不足的統治基礎。而被放出來的Isidoro Gómez就是作為這個軍事專制的政府打手,專門用來對付各種反對勢力。

不過,Isabel Martínez de Perón的極權統治維持沒多久,在1976年3月即遭到政變推翻。自1976年之後,阿根廷陷入了最動盪不安的歷史之中,由軍政府執政的政府,在六年內換過了六位總統,其間更是大肆捕殺各反對派阿根廷人民,超過三萬人失蹤或死亡,五十萬人流亡海外,更有數不清的人遭到關押和虐待,這段歷史可說是阿根廷歷史中最令人難以忘記的傷痛。

在1983年之後,阿根廷因福克蘭群島戰役上的失敗,以及國內反抗勢力再度抬頭,終於結束了軍事獨裁的黑暗年代,回歸了民主憲政體制,在之後的幾任民選總統的努力下,阿根廷終於逐漸地回復過來。

在阿根廷的白色恐怖統治時期,阿根廷人民隨時都生活在恐懼之中,不僅不能寄望政府機關能夠給予公正,就連警察和司法檢調單位都淪為政治打手,恐懼無處不在。但是在恐懼的歲月過後,阿根廷人民要如何療癒這個恐懼造成的傷口?要如何讓這個恐怖歲月永不再發生?

謎樣的雙眼用了文字魔術給了答案。「Temo」(恐懼),中間加上「A」,成為「Te Amo」(我愛你)。用愛來化解恐懼。這個文字魔術不只是Benjamín Espósito的愛而已,也是整個阿根廷人民的愛。

要阿根廷從那段彼此仇恨的恐怖歲月中得以療傷和平撫,要阿根廷在以後的日子裡不再重蹈那個錯誤的歷史,愛是唯一的答案。只有愛能放下仇恨,只有愛才能走出無期徒刑,因為無期徒刑關住的不只是恐懼而已,也關住了所有的阿根廷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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