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別姬－下不了戲的人生

當愛不只是往事，而是一場幻夢之時...


印象中最初看霸王別姬應該是國中時候的事了，那時候還是用錄影帶的。說真的，當時其實沒看懂多少。但這麼多年來，最後的蝶衣拔刀自刎一直留在腦海裡忘不了。從開始踏入收片的日子以來，霸王別姬就一直是我希望能再見一面的電影。這一次，對岸華錄率先推出了藍光版本讓我能一圓舊夢，這套藍光雖然沒有經過最新的數位修復技術處理，但是影片本身呈現出來效果其實比我想像中的還好，聲音也似乎經過了一定程度的改善，雖然最多只有Dolby TrueHD 2.0，但聲音聽來相當乾淨清楚，再加上這套藍光訂價不高，若是能直接在對岸購買的話，減去運費和代購費會便宜更多。

這次重看霸王別姬發現其實我還真的幾乎把整部戲都忘的差不多了，差不多三小時的戲，能喚起我的記憶的畫面相當的少。不過，或許也因如此，霸王別姬對現在的我來說就像一部帶有莫名懷舊的新片，每一幕都帶著新片的驚奇和舊片重逢的思懷，特別是張國榮，這時候再見張國榮別有一番憂愁與思念。

三個人不論歷經多少風雨，都還算過得去，不管是日本軍、國府軍、解放軍，霸王都未曾低頭過，但是在除四舊的暴風之中，霸王低頭了。看著楚霸王也要低頭，虞姬的心痛可想而知，在這一時刻，死的不只是楚霸王，也是文化的消逝。那個挨了無數的棍子與沒日沒夜的訓練就這樣不再有意義，所謂的想要人前顯貴、必得人後受罪的道理也沒用了，只要批鬥，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小四用批鬥奪得了他朝思暮想的虞姬，但也因虞姬而死於批鬥，真是諷刺的人生。

菊仙自段小樓的一次為了解圍而臨機一動的快語而毅然地訣別青樓生活，投入到與段小樓的平凡人生之中。後因痛失未出世的孩子而與段小樓約定今生最後的依靠，卻沒料到在除四舊的文革遭到為求保全己身的段小樓背叛，菊仙失去了平凡生活的希望，永遠走不出青樓。

小豆子自被小石頭逼著唱對了思凡：｢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開始，就此上了戲台成了虞姬化身，而再也沒下過台，從一而終地抱持著對霸王的深情。但在文革中見到了霸王也要求饒而終於認清了假霸王，而在十一年後再唱思凡，卻因再度唱錯成｢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而認清了自己也不是真虞姬。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戲台上的夢，霸王非霸王、虞姬非虞姬。但為了留住這樣的夢到最後，作了和虞姬相同的選擇，從一而終。

兩個人都為了一個男人而願意奉獻自身，只要霸王一日是霸王，虞姬就不離，只要小樓一日是小樓，菊仙就不棄。可惜的是，小石頭不是霸王，走不出蓋世英雄的七步，也不是男子漢，說不出承諾的誓言。

楚霸王垓下歌：｢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顯現了豪氣萬千、寧死不屈的千古英雄氣勢。

但，可惜的是，兩個女人都是為了一個既非霸王、亦非小樓的普通小石頭而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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